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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監視器亮起來，江綺羅起身查看，上面的圖像顯示，那是個西魯人衛兵。
江綺羅正有些奇怪，就看到那個西魯人一臉欠揍的朝她擠眉弄眼。
臥了個槽！江綺羅按下開門鍵，把那個明顯穆滄瀾附體的外星人一把拽進來，然後一臉兇狠地看著他。
“呃，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聽你個大頭鬼！江綺羅一拳揍在那西魯人的臉上。穆滄瀾旋轉了一圈，捂著臉委屈地去看少女，雖然那黑鞏膜淚汪汪的樣子一點都不萌。
“你特麽知道我有多擔心嗎！？”江綺羅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，但那種低吼聽上去更有威懾力，“你個混蛋！不說一聲就去找了新身體？萬一被敵人發現了怎麽辦？這裏可是他們的大本營！”
穆滄瀾望向沙發上的白狼，了然的笑了：“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，太好了。”
江綺羅一窘。這混蛋，一不小心就讓他逮到了話頭。她趕緊岔開了話題：“深白怎麽辦？沒有你的控制，不就成真正的野獸了？”
“放心，我已經給他植入了遵從你命令的意識，他醒來之後，依然還是你的寵物，不過他只會聽你一個人的命令，還是不要隨便放他出去的好。”
穆滄瀾說著，望向江綺羅的目光越發深沈：“幾天沒見了，你還好吧？我知道原力精華那件事了，真是不可思議。”
“雖然你一直勸我不要冒險使用原力精華，但上次卻是它主動保護了我，還融進了我的身體……它會不會和我有什麽聯系呢？”江綺羅皺眉，“而且，自從原力精華進入我體內，我就開始回憶起一些東西來，只是記憶很破碎，我拼不出完整的事件來。那些記憶碎片讓我感覺不怎麽好，就像它們是被我故意遺忘的。”
穆滄瀾看著江綺羅很苦惱的樣子，忍不住想靠近她安慰兩句，不過這樣可能會讓她生氣，於是他回覆道：“現在除了這些記憶，你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，說不定，原力精華命中註定是要與你相結合的。”
“可是你曾經也得到了原力精華中的力量……它，是不是和你也有什麽關系呢？”
“哎？這麽說，也許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淵源……”穆滄瀾脫口而出。兩人對視了一眼。
江綺羅迅速避開他的眼睛：“絕對不可能，你是西魯人，而我……雖然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麽人，但也絕對不可能跟西魯人扯上什麽關系吧。”
她頓了頓，轉頭回來看著穆滄瀾：“你去找新身體的時候，時夜就在深白身邊，他也很擔心你。我去叫他過來。”江綺羅說著，去拿通訊器。
很快時夜就來了，看起來他也還沒睡著。
看到穆滄瀾的新軀體，他倒也不生氣，只是淡淡說了一句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然後他繼續問道：“你附在士兵體內，是打算潛伏在西魯軍內部？”
“是啊，反正這對我來說易如反掌。接下來我都不能和你們一起行動了。你們記著，這名士兵叫庫森，是菲娜寢宮外的巡邏兵。”說完，他看了眼時間，“我差不多該回去了，換班時間到了。”
“滄瀾，鏡羽說過，他會用自己去和赤景王交換。”望著二人有些驚訝的眼神，她解釋到，“他堅持要這樣做。他說有辦法從內部幫我們。這樣一來，加上你。我們有兩位潛伏者了。”
☆、088 愈加清晰的記憶
寒冷，黑暗。江綺羅驟然發現，自己竟然身在徹骨的湖水中。她感到可怕的窒息，卻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上浮到水面，就好像她的身體不屬於自己一樣。帶著水草腥味的湖水嗆進了她的肺部，她再也無法呼吸了。
黑暗再次襲來，她陷入了深深的湖底。
“綺羅！快醒醒綺羅！”一個急促的聲音闖進耳膜，江綺羅在窒息了好長時間後，一雙手將她用力搖醒了。
她猛的睜開眼，開始劇烈的咳嗽，直到肺部有好多水被咳出來，那水帶著一股水草腥味，就像夢中的一樣。
時夜將她無力的身子扶起，捧住她的臉頰，用無法抑制的驚惶語氣呼喚她：“綺羅，別慌，慢慢呼吸！”
江綺羅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，那卻並不是汗水，而是……和她嘴巴裏味道一樣的那種湖水。
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那個噩夢是真的？可是她明明在床上睡覺啊？
時夜看她平覆了一些，立刻拿來一個厚毛毯把她緊緊裹住，給她冰涼的身體回暖。
“我，我這是怎麽了？”江綺羅的聲音很虛弱。”
時夜把她抱得緊緊的，這讓她覺得又有了安全感：“沒事的，別怕。”
“那不是夢，那是我的記憶。”她真得感到了恐懼，不是因為她莫名其妙渾身濕透，肺裏灌滿湖水，而是因為那些記憶越來越清晰，讓她開始害怕自己的過去。她害怕，自己過去那些美好的記憶都是虛假的。
“別亂想，那只是個噩夢。”時夜為她擦拭頭發上的水珠，江綺羅抓住時夜的手，問到，“阿夜，別騙我！剛才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？！”
望著少女急切的眼神，時夜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她：“我聽到你做噩夢的聲音，但是當我醒過來，你……你的身體卻忽然消失了。過了有一分鐘，才再次出現，渾身濕透，已經沒有呼吸了。”
江綺羅一怔：“難道是我無意中開啟了次元通道？可我究竟去了哪裏？那一定是我知道的地方，否則我是無法順利穿梭的。”
時夜心有餘悸地看著她，手上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易碎的藝術品：“萬幸，你溺水的狀況並不嚴重，否則我……我……”
男人似乎無法繼續說下去，沈默著，神情凝重。
看到時夜為她擔心成這樣，江綺羅的心像是被灼了一下，她握住他的手，感覺到那手心的溫度：“阿夜，不要再說你沒有資格保護我的話了，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依賴著你，我已經無法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了。”
時夜用深邃的目光看著少女。她柔軟的一面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呈現。而這種柔軟，讓他覺得自己是全星海最幸福的人。是的，無論她是什麽身份，他都要一輩子陪著她。
時夜並不擅長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感，他的成長期是在冷酷和機械的任務中度過的。他從小被培養的都是殺人技巧，是對命令絕對服從，並隨時準備丟掉自己的生命。
直到他遇見江然總督，認識了他的女兒江綺羅，他才感受到什麽是作為一個人正常的情感。
而現在，這名少女就是他的全部，除了她，自己什麽也不想要。
“放心，我在這。”他溫柔地微笑。
簡短的話語，卻包含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心意。江綺羅欣然，依偎在他懷中，可是她的目光很快就冷下來。
因為這一次的記憶真實得讓她害怕，那些記憶碎片能夠拼起一些了。她記得，那天媽媽帶著她駕車沖進了一片湖水中，那些水草的腥氣，肺部灌進湖水的情景都是她真實的經歷。
她為什麽會忘掉那些事呢？之後她又會想起什麽呢？
不過最令她害怕的是那無意識的次元穿梭。她開始擔心自己能否控制住這種力量，如果失控，這次的目標破滅不說，還很可能會波及身邊重要的人。
原力精華進入體內，果然還是有所影響啊。
沒有太多時間整理這些事，很快到了兩位女王正式談判的日子。
鏡羽和司空炎跟隨在江綺羅身邊，三人在西魯衛兵的帶領下，進入龍心宮的戰略會議室。
江綺羅註意到，會議室外的一名士兵正是被穆滄瀾附身的那個叫庫森的西魯人。
兩人目光只是相交了那麽一下，江綺羅已經不動聲色地進入了會議室的大門。
菲娜女皇已經在房內等待著，身邊是大元帥尼祿。江綺羅發現，沈屠公爵竟然也在這裏，看起來，他也和文天澤一樣，投靠了西魯帝國。
這兩人，果然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，不惜放棄尊嚴的人。
司空炎和鏡羽都曾是煌龍帝國人，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，鏡羽一臉淡定從容，司空炎的神情倒是有些覆雜。
沈屠和他父親司空正宇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好，但是一直對他父親敬佩有加。而司空正宇不屑於沈屠斂財的手段，但對他的科學天賦也十分仰賴。所以兩家時常互相拜訪，司空炎從小就和這個傳說中的大貴族瘋狂科學家見了很多面，從他那收到過不少禮物。
這時，那張蒼白病態的面容上，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正在盯著他，就好像他才是背叛自己國家的那個人。司空炎被那眼神盯的不舒服，把註意力放到了別處。
江綺羅看了尼祿一眼，那壯碩的西魯人並沒用正眼瞧她，只是翹著腿坐在那，姿勢粗魯豪放。
眾人都坐定後，這場談判終於開始了。
“菲娜女皇，我不喜歡拐彎抹角，就開門見山的說一下我方的條件吧。”江綺羅望著對面的菲娜，“你們想在這個星系落腳，沒問題。但是，我代表天演星系，要求你們撤出大部分已占領的行星。作為條件，我方可定期為你們提供鮮血。我們可作為兩個國家相互往來，互不侵犯。”
菲娜聽完她的條件，媚聲笑起來，那聲音很悅耳，連江綺羅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“小妹妹，你可真是太有趣了。”菲娜笑到，“你這個條件，我們可是吃了好大的虧呢，就算我同意，我西魯族人也不可能同意。你，真是天真的可愛啊！”
☆、089 與舊識們的重逢
江綺羅當然清楚，這次與菲娜的談判不過是個幌子，也沒指望她會同意，不過即使是幌子，也必須做到讓菲娜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談判的：“你別忘了，我方不僅有你們西魯最強者雷亞，還有原力精華這件東西。真要打起來，我方未必會輸。”
菲娜依然在微笑，只是那笑容冷了下來：“關於雷亞的事情，我一直有個疑問，希望你可以為我解答。”
江綺羅心裏已經知道這個西魯女人想問什麽了。
“自從雷亞出手協助你們之後，就再沒現過身，我想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麽？作為他從前的朋友和伴侶，我還是很關心他的啊。”菲娜在說伴侶這個詞的時候，故意加重了語氣。
果然，這個女人開始起疑了。江綺羅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了，於是她鎮靜地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：“雷亞正在海心石恢覆精神力，上一戰裏，那威力巨大的核聚變消耗了他太多能量。不過，很快他就可以完全覆原了。如果那時候菲娜陛下想見他，我可以安排。”
其實這根本就是在拖時間，穆滄瀾再怎麽恢覆，也不可能恢覆到全盛時期。她要做的，是完成此行的目的——策反尼祿，造成西魯內部的混亂。
聽到江綺羅這樣說，菲娜其實很惱怒，這小丫頭，仗著有雷亞的寵愛，就忘記自己卑賤的天演下等人身份了？然而，她沒法否認，只要雷亞和原力精華在這群下等人身邊，自己就不能輕舉妄動。
於是她按下怒火，冷笑道：“即使如此，你開出的條件還是對我方太不利了，我不能接受。”
這之後，雙方又談了許久，從領地歸屬問題，談到雙方的權利等，但最終還是沒有結果。雙方約定，兩天後再進行一次談判。
離開會議室前，江綺羅想起一件事，於是問菲娜：“女皇陛下，可以打聽件事嗎？”
菲娜挑起眉看她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煌龍國的舊王晴陽王現在在哪？該不會已經死了吧？”
鏡羽聽到江綺羅問到那個男人的事，也把註意力放到她們的對話上。
“呵呵，那個老家夥？”菲娜不屑地笑起來，“那老東西有趣的很呢，你們要是有興趣，我可以帶你們親自去看看。”
正要答應時，沈屠卻直朝著司空炎走來，向菲娜鞠了一躬：“陛下，我想和這位老友之子談談，陛下不會反對吧？”
菲娜其實對這輕而易舉投降的天演人沒什麽好感。西魯人是武力至上的種族，所有能力低下的人種對他們來說都是下等人。只不過這個男人豐富的科學知識對西魯帝國有利用價值，所以她才答應這個根本不懂任何戰鬥的男人加入了西魯帝國。
她點頭同意了，司空炎看了江綺羅一眼，少女向他頜首。司空炎也有些好奇這個天演叛徒會對他說些什麽，於是就跟著沈屠離開了會議室。
“那麽，你們二位跟我來吧，去參觀那有趣的動物。”菲娜這句話本是說給鏡羽的，誰知那位漂亮的王子竟然完全無動於衷。菲娜興致索然，掉頭給二人帶路了。
看到菲娜失望的模樣，江綺羅在身後與鏡羽對視了一眼，心中都在竊笑。晴陽王和鏡羽的事情，只有她知道。所以就算菲娜再怎麽羞辱晴陽王，也不可能對鏡羽有任何影響。
江綺羅經過依然坐在那裏，大大咧咧喝著一杯鮮血的尼祿，心裏卻開始不安起來。這個男人真的會同意與她合作嗎？自從上次見面後已經三天，這個男人都沒有來找過她。這讓她有些擔憂。
他是這次計劃的關鍵人物，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。
想到這裏時，菲娜已經帶著二人來到晴陽王的寢宮，進去後，裏面卻是空蕩蕩的，沒有任何人。
鏡羽頓時明白了什麽，嘴角勾起一絲快意的笑容。
看到江綺羅有些疑惑，菲娜輕笑：“你們這位舊王還真是個喜歡找樂子的人，如果沒有他主動交代，我們還發現不了這麽有趣的地方呢。
說完，她走到一排古樸的書架前，把其中一本不起眼的書抽動了一下，書架竟然整個向兩邊分開來，露出嵌在墻上的密門。
門開了，菲娜踏進那個密室，燈光自動亮了起來。江綺羅跟著走進去，被裏面的景象震了一下，然後，她瞬間明白，這裏一定是晴陽王淩虐鏡羽的所在。
有些昏暗的房間內，即使用香薰過了，還是很難掩蓋那股淡淡的血腥味。墻上掛滿了各種詭異而暴力的工具。
江綺羅回頭看了鏡羽一眼，鏡羽只是對她搖了搖頭，臉色有些蒼白。她知道，再次來到這個地方，曾經被父親淩辱多年的鏡羽，心中的陰影多少會再次被勾起。
前面的菲娜繼續向深處走去，江綺羅聽到，裏面有金屬的碰撞聲。
來到一處墻壁上掛滿鐵鏈和鐐銬的地方，江綺羅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晴陽王的雙手雙腳都分別被金屬鐐銬拴住，當他看到菲娜走來時，忽然就興奮起來，一邊激動地大喊，一邊就撲過來：“哦主人，我最美麗的女主人！請喝我的血，喝我的血吧！！”
菲娜鄙夷地看著他，擡腳把那個一臉諂媚的老家夥踹開了。然而晴陽王不屈不撓，像條狗一樣再次爬向菲娜毫無廉恥地乞求道：“我最美貌絕艷的女主人啊！您的奴隸請求您享用這卑賤的血！否則您的奴隸一定會傷心絕望到死的！”
江綺羅被晴陽王的樣子給惡心到了，同時也很意外這名曾經的皇室成員，煌龍帝國的統治者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。
菲娜並不理會晴陽王的哀求，冷漠卻又艷麗無比的臉上帶著蔑視的神色：“我說你啊，你的血難喝到極點了。”說完，她走向身後的鏡羽，無比妖媚地搭上他的肩膀，“你瞧，你的大兒子，還有你這最小的兒子都已經在我這裏，這些年輕又英俊的男人才是我想要的極品美味，你還妄想要我喝你這老東西的血嗎？”
晴陽王看到鏡羽的一剎那，臉色白得像紙一樣。
☆、090 以血換血
鏡羽低頭看著自己的父親，卻面無表情。看到曾經讓他身心都飽受摧殘的這個男人淪為牲畜都不如的階下囚，還有剛才那毫無尊嚴的搖尾乞憐，別說煌龍的皇家顏面了，作為一個人的廉恥都已經被丟到黑洞裏去了。
他現在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，高興？滿足？鄙夷？似乎都沒有，他的內心現在一片空白。也許是因為與江綺羅還有她的同伴相處久了，報覆這個男人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，他是死是活，都已經和他不相幹了。
於是他的臉上又戴上那副假面具，無比心痛的樣子：“父皇，您這個樣子，真是讓鏡羽難過。”
晴陽王臉色忽青忽白，忽然就爬向他的兒子，抱住他的腿：“鏡羽，鏡羽！我最優秀的孩子！你幫我求求女主人好不好？讓她喝我的血！樞衍他現在受到女主人的獨寵，為什麽我不可以？朕可是煌龍帝國的皇帝！是最尊貴的皇帝！！”
晴陽王的神情瞬間變了，眼神瘋狂癡癲：“朕才是這個星系的主人！樞衍！你！還有江綺羅那個小丫頭！都應該臣服於朕的！而朕，朕是主人的！你們都應該去死！只有我才能當主人的奴隸！你們去死吧，去死吧！！”
晴陽王喊著，雙手就掐向了鏡羽的脖子，鏡羽立刻退後了一步，被鐐銬上的鐵鏈牽住，晴陽王張牙舞爪，惡狠狠地嚎叫著，卻根本夠不到鏡羽的身體。
他那位長相漂亮的兒子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，梨花帶雨的，一般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意：“哎呀，父皇，我可是您的兒子呢。就算您不喜歡我，也不能殺了我啊。再說了，以前我一直很聽您的話，對您的要求從不忤逆，難道您還不滿足嗎？”
聽到鏡羽這句話，晴陽王渾身一激靈，眼神松懈下來，又變成那副乞求的神態：“鏡羽，我的兒子，原諒我好不好？你母親死的早，我應該代替她照顧你的不是嗎？你長得那麽像你母親，也像她一樣聽我的話，所以我才會……你原諒我好不好？你去替我求主人喝我的血好不好？”
這個老家夥說話顛三倒四的，多半是已經精神失常了吧，江綺羅像看小醜一樣盯著晴陽王。她的心裏倒是很暢快，父親在這個男人的命令下，被嚴刑拷打，然後公開處決，還在父親被處刑前，在全星系人民面前汙蔑父親。
這個男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過錯，他在乎的，只有自己是否坐在這個王位上，是否能夠擁有和享受他想要的一切。
最終，他得到了這樣的結局，未嘗不是一種報應？
鏡羽聽到晴陽王的話，唇角勾起，露出他那小惡魔一般捉弄的笑容，他回頭去看菲娜，恭謹地鞠躬：“菲娜陛下，我父親他似乎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了，這樣的執著對他來說太殘酷，陛下能否配合我，讓他死心呢？”
菲娜眼神一動，看著他俊美的面容：“怎麽配合？”
鏡羽一笑，解開領子上的紐扣，露出自己修長的脖頸：“請陛下品嘗我的血。”
菲娜瞇起碧色的眼睛，擡手拂向鏡羽的脖子。她的確喜好男色，雖然天演人對她來說只是下等人種，但是就算要挑選奴隸，她也必定要選那些面容出眾的，所以，赤景王樞衍現在才會成為她的專屬血液供應者。
現在眼前這個赤景王的皇帝，擁有比樞衍更出色的面容，而且他還更加年輕，這個漂亮男人的血，會是怎樣的極品呢？
不過，這個主動要獻出鮮血的男人，又有什麽目的呢？菲娜作為活了上千年，統治西魯帝國六百年的女皇，當然會對鏡羽這樣的行為起疑。
她用指甲在他脖頸上一劃，一滴血珠滲出，她湊近，嗅了嗅，沒有任何問題。於是，她放下心來，露出尖利的犬齒，張口咬向鏡羽的脖子。
鏡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流入菲娜的咽喉，脖子上又痛又麻。他看著對面晴陽王驚惶失措，幾近崩潰的表情，卻半垂了眼簾，對他的父親露出一個高高在上的笑容。
江綺羅在一邊看得有些心驚。她知道鏡羽的計劃。但這種活吸鮮血的場面可不怎麽香艷。
吸到了足夠的血後，菲娜放開了鏡羽，滿意地舔去唇上殘留的血跡：“果然，你的血，比赤景王的還要美味，對我精神能量的補充也更有效率呢。”
鏡羽捂住自己的傷口，失血後，他的臉色愈加蒼白。
晴陽王看到剛才的情景，終於精神崩潰了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，暈了過去。
菲娜回頭去看江綺羅，發現她正一臉擔心地看著鏡羽，於是她繞到鏡羽身後，用手指去蘸他脖子上沾染的血跡，笑著對江綺羅說到：“天演女帝，你這位部下讓給我如何？我對他很滿意哦。”
江綺羅皺起眉：“當然不可以，他可是我的得力助手，而且還是煌龍國的王子，他的身份和地位，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。”
“只是這樣嗎？”菲娜看著鏡羽，這個男人漂亮的臉上似乎帶著失望的神色，“那麽，用赤景王交換如何？那個男人的身份和地位，比他更高吧？”
江綺羅心中一動，不過還是搖了搖頭，臉上帶了怒氣：“女皇陛下，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敵對立場，他們不是拿來利用的道具，說換就換。”
菲娜眼神冷下來：“小女孩，別忘了，我們現在還處於談判階段，如果你不學會適當讓步的話，我就不會對你們太客氣了，我就在這裏殺了你們，雷亞又能如何？”
鏡羽此時開了口：“綺羅，就讓我去交換吧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啊？”江綺羅看到了鏡羽對她使的眼色，知道差不多該松口了，“雖然他是你最重要的兄弟，你也沒必要這樣做！”
“菲娜陛下說得沒錯，我們確實應該適當讓步了，這不也是你來談判的目的嗎？”鏡羽那自然流露的神情讓人動容，那演技簡直無可挑剔，“而且，這也是我自願的。”
☆、091 人體覆活
“你自願的？什麽意思？”江綺羅露出緊張的表情，鏡羽真是個影帝級別的人生演員，連自己都被帶得入了戲。
“我皇兄以前幫了我很多，而且一直很照顧我，用我自己去換來他的自由，我很樂意。”鏡羽坦然地說著，“所以，答應菲娜陛下的條件，於她，於你，都有好處。”
“你……”江綺羅沈默下來，在仔細思考鏡羽的話。
菲娜看到這樣的情景，似乎相當滿意：“天演女帝，既然他自己都同意了，你還是別那麽倔強了。如他所說的，這樣對你我來說，都是有利的，你得到一位更出色的君王，而我嘛，得到了更美味的長期能量來源。這樣對我們接下來的談判更有幫助不是嗎？”
江綺羅猶豫了許久，捏緊拳頭，露出不甘心的樣子：“鏡羽，如果這是你的心願。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“這樣才對。”菲娜沖鏡羽嫵媚一笑，“那麽，從現在開始，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。”
說完，她又看了躺在地上的晴陽王一眼：“這個老東西，倒是個很好的玩具，把他繼續關在這裏，你們沒意見吧？”
江綺羅笑道：“作為以前想殺他的人，我沒意見。”
鏡羽看著他身邊的“主人”，眼神有些不忍：“雖然他從來不喜歡我這個私生子，但也畢竟是我父親，請別殺他。”
“那麽，天演女帝。”菲娜說著，“赤景王我會差人送到你那裏，你可以回去休息了。”
江綺羅看了鏡羽一眼，對菲娜點了點頭。
司空炎跟隨沈屠來到會議室外的廣場。這裏司空炎也曾經跟父親來過，每次軍事會議後，會在這裏舉行小型酒會，為了自己在軍隊裏的仕途，父親總會破例帶他出席，去認識更多高級軍官和上級貴族。
沈屠那張病怏怏的臉無論什麽時候看都讓人替他擔心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昏倒在地。
他也不耽擱時間，開口問了司空炎一句：“總是跟在你身邊的副提督呢？我記得，是叫陸霄吧？沒有一起來嗎？”
司空炎聽到好友的名字，神色黯淡下來：“他已經犧牲了，在西魯人襲擊海心石的那次戰役。”
“死了？真可惜。”沈屠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遺憾的神態，“如果你們沒有去幫助那個名不副實的天演帝國，這種事就不會發生了。”
司空炎聽到這句話，不禁有些火大：“作為天演人，全力抵抗侵略者的襲擊是我等軍人的使命，即使陸霄他犧牲了，他也是在做正確的事。而公爵你，投靠侵略者，背叛煌龍國，也背叛了天演星系，你這樣的行為真讓人不齒！”
沈屠卻並沒有生氣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：“為人不齒？不不，孩子，一旦丟了性命，就什麽都沒了，就算是再出色的軍官，再聰明的戰略家，一旦死了，就什麽也做不成了。而我，好好地活著，依然能夠享受優越的生活，利用西魯人的支持，繼續研究我那些科技發明，這不是很美好嗎？”
司空炎上前一步，臉色鐵青：“天演星系的普通民眾從來沒被你當回事對嗎？！從以前開始，你就為了斂財而大行腐敗之事，從而導致貴族和平民的矛盾越來越深，新星聯盟的出現，大半原因是你的胡作非為。而現在，你為了保住性命，為了保住所謂的優越生活，就毫無廉恥地投靠了來侵略奴役我們的外星種族？！實話說，你這種行為真讓我鄙視！”
沈屠幹巴巴地笑起來，笑到一半就開始大聲咳嗽，咳到滿臉通紅，差點喘不上氣來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劑喝了下去，這才阻止了自己的肺被咳出來，“從以前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天真的小子，司空正宇雖然也不覆雜，但是比起他，你這個兒子更是單純到愚蠢啊。”
他冷笑著去看司空炎憤怒的臉：“你們司空氏族是軍人世家，最喜歡玩愚忠那一套。你大哥曾經是一個很有趣的人，只可惜，現在也淪為他人利用的工具了，變得和你一樣愚蠢，真是沒意思。”
“綺羅是個意志堅定的領導者，我和大哥都很佩服她，並不是被她利用，你不要用你骯臟的心態去揣測別人。”司空炎咬牙道。
“孩子，你是忘記了，你父親是為什麽去世的嗎？難道沒有那個小丫頭的原因？”沈屠道，“而那個小丫頭，不惜利用天啟之手的危險藥物達到自己稱帝的目的。你覺得她真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？”
司空炎很長時間都不願意想起父親去世這件事了。他知道，那一切都不能怪自己的大哥，或是江綺羅，他不能去怪任何人。他覺得，一切只是命運的安排而已。自己的方式沒有錯，無論是忠於帝國，鎮壓叛軍，或是幫助江綺羅去對抗侵略者，他覺得，這都是他身為軍人應該做的，這是他所堅持的道路，他從不會去質疑。
只是在這條路上，他失去了很多，失去到他自己都已經麻木了。他在陸霄犧牲之後，把好友冰封在海心石的冰川深處，他的心似乎也隨之冰封了，他不再願意去考慮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值得，他只想那麽走下去，直到自己也毀滅為止。
看到司空炎不說話，沈屠滿意地看著他：“孩子，看在司空正宇和我的交情上，我必須勸你一句，有時候夢想和現實無法共存，當你的夢想在現實裏破碎的時候，你就會知道，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活下去，而且還可以繼續實現自己的夢想。”
他繼續說到：“比如，我現在研究的人體覆活技術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司空炎一驚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人體覆活技術。”他重覆了一遍，面有得色，“西魯人的基因序列以及存活方式和我們大有不同，通過他們的技術支持，我發現，人體覆活是有可能實現的。也就是說，一旦我成功了，你的父親，還有你的朋友，都有可能再次覆活。”
☆、092 中二病不用治
司空炎在聽到父親和陸霄可以覆活這句話時，心裏真的動搖了一下，但也只是那麽一下，他沈下臉來對沈屠說：“無論你研究出什麽成果來，和我也沒有關系，既然你選擇與侵略者為伍，我們就是敵人。”
沈屠搖了搖頭，失望地看著他：“果然是個愚蠢的孩子，罷了罷了，你要繼續蠢下去也無所謂，到時候，你可別後悔。”
“這句話應該還給你。”司空炎不願再和這個叛徒交談，轉身離開了。
在返回客房的路上，司空炎遇到了也正在往回走的江綺羅，就和她走在一起。
不知是不是剛才沈屠那番話的影響，他看到少女的一剎那，心情十分覆雜。
感覺到司空炎有些異樣，江綺羅詢問道：“沈屠和你談了什麽？你心情看上去不太好。”
“他說他在研究人體覆活技術。”司空炎也沒有浪費時間，直接說了這個重點。
江綺羅腳下一頓，停下來，司空炎也駐足回身，望著她。
“人體覆活？真的是那個人體覆活？”江綺羅有些驚訝。
“他沒有詳細說明，不過，他在研究西魯人的基因序列上面似乎有了重大發現，看起來很有把握完成這個研究項目。”司空炎皺眉說著。
江綺羅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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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綺羅正有些奇怪，就看到那個西魯人一臉欠揍的朝她擠眉弄眼。
臥了個槽！江綺羅按下開門鍵，把那個明顯穆滄瀾附體的外星人一把拽進來，然後一臉兇狠地看著他。
“呃，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聽你個大頭鬼！江綺羅一拳揍在那西魯人的臉上。穆滄瀾旋轉了一圈，捂著臉委屈地去看少女，雖然那黑鞏膜淚汪汪的樣子一點都不萌。
“你特麽知道我有多擔心嗎！？”江綺羅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，但那種低吼聽上去更有威懾力，“你個混蛋！不說一聲就去找了新身體？萬一被敵人發現了怎麽辦？這裏可是他們的大本營！”
穆滄瀾望向沙發上的白狼，了然的笑了：“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，太好了。”
江綺羅一窘。這混蛋，一不小心就讓他逮到了話頭。她趕緊岔開了話題：“深白怎麽辦？沒有你的控制，不就成真正的野獸了？”
“放心，我已經給他植入了遵從你命令的意識，他醒來之後，依然還是你的寵物，不過他只會聽你一個人的命令，還是不要隨便放他出去的好。”
穆滄瀾說著，望向江綺羅的目光越發深沈：“幾天沒見了，你還好吧？我知道原力精華那件事了，真是不可思議。”
“雖然你一直勸我不要冒險使用原力精華，但上次卻是它主動保護了我，還融進了我的身體……它會不會和我有什麽聯系呢？”江綺羅皺眉，“而且，自從原力精華進入我體內，我就開始回憶起一些東西來，只是記憶很破碎，我拼不出完整的事件來。那些記憶碎片讓我感覺不怎麽好，就像它們是被我故意遺忘的。”
穆滄瀾看著江綺羅很苦惱的樣子，忍不住想靠近她安慰兩句，不過這樣可能會讓她生氣，於是他回覆道：“現在除了這些記憶，你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，說不定，原力精華命中註定是要與你相結合的。”
“可是你曾經也得到了原力精華中的力量……它，是不是和你也有什麽關系呢？”
“哎？這麽說，也許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淵源……”穆滄瀾脫口而出。兩人對視了一眼。
江綺羅迅速避開他的眼睛：“絕對不可能，你是西魯人，而我……雖然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麽人，但也絕對不可能跟西魯人扯上什麽關系吧。”
她頓了頓，轉頭回來看著穆滄瀾：“你去找新身體的時候，時夜就在深白身邊，他也很擔心你。我去叫他過來。”江綺羅說著，去拿通訊器。
很快時夜就來了，看起來他也還沒睡著。
看到穆滄瀾的新軀體，他倒也不生氣，只是淡淡說了一句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然後他繼續問道：“你附在士兵體內，是打算潛伏在西魯軍內部？”
“是啊，反正這對我來說易如反掌。接下來我都不能和你們一起行動了。你們記著，這名士兵叫庫森，是菲娜寢宮外的巡邏兵。”說完，他看了眼時間，“我差不多該回去了，換班時間到了。”
“滄瀾，鏡羽說過，他會用自己去和赤景王交換。”望著二人有些驚訝的眼神，她解釋到，“他堅持要這樣做。他說有辦法從內部幫我們。這樣一來，加上你。我們有兩位潛伏者了。”
☆、088 愈加清晰的記憶
寒冷，黑暗。江綺羅驟然發現，自己竟然身在徹骨的湖水中。她感到可怕的窒息，卻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法上浮到水面，就好像她的身體不屬於自己一樣。帶著水草腥味的湖水嗆進了她的肺部，她再也無法呼吸了。
黑暗再次襲來，她陷入了深深的湖底。
“綺羅！快醒醒綺羅！”一個急促的聲音闖進耳膜，江綺羅在窒息了好長時間後，一雙手將她用力搖醒了。
她猛的睜開眼，開始劇烈的咳嗽，直到肺部有好多水被咳出來，那水帶著一股水草腥味，就像夢中的一樣。
時夜將她無力的身子扶起，捧住她的臉頰，用無法抑制的驚惶語氣呼喚她：“綺羅，別慌，慢慢呼吸！”
江綺羅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，那卻並不是汗水，而是……和她嘴巴裏味道一樣的那種湖水。
這是怎麽回事？難道那個噩夢是真的？可是她明明在床上睡覺啊？
時夜看她平覆了一些，立刻拿來一個厚毛毯把她緊緊裹住，給她冰涼的身體回暖。
“我，我這是怎麽了？”江綺羅的聲音很虛弱。”
時夜把她抱得緊緊的，這讓她覺得又有了安全感：“沒事的，別怕。”
“那不是夢，那是我的記憶。”她真得感到了恐懼，不是因為她莫名其妙渾身濕透，肺裏灌滿湖水，而是因為那些記憶越來越清晰，讓她開始害怕自己的過去。她害怕，自己過去那些美好的記憶都是虛假的。
“別亂想，那只是個噩夢。”時夜為她擦拭頭發上的水珠，江綺羅抓住時夜的手，問到，“阿夜，別騙我！剛才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？！”
望著少女急切的眼神，時夜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她：“我聽到你做噩夢的聲音，但是當我醒過來，你……你的身體卻忽然消失了。過了有一分鐘，才再次出現，渾身濕透，已經沒有呼吸了。”
江綺羅一怔：“難道是我無意中開啟了次元通道？可我究竟去了哪裏？那一定是我知道的地方，否則我是無法順利穿梭的。”
時夜心有餘悸地看著她，手上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易碎的藝術品：“萬幸，你溺水的狀況並不嚴重，否則我……我……”
男人似乎無法繼續說下去，沈默著，神情凝重。
看到時夜為她擔心成這樣，江綺羅的心像是被灼了一下，她握住他的手，感覺到那手心的溫度：“阿夜，不要再說你沒有資格保護我的話了，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依賴著你，我已經無法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了。”
時夜用深邃的目光看著少女。她柔軟的一面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呈現。而這種柔軟，讓他覺得自己是全星海最幸福的人。是的，無論她是什麽身份，他都要一輩子陪著她。
時夜並不擅長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感，他的成長期是在冷酷和機械的任務中度過的。他從小被培養的都是殺人技巧，是對命令絕對服從，並隨時準備丟掉自己的生命。
直到他遇見江然總督，認識了他的女兒江綺羅，他才感受到什麽是作為一個人正常的情感。
而現在，這名少女就是他的全部，除了她，自己什麽也不想要。
“放心，我在這。”他溫柔地微笑。
簡短的話語，卻包含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心意。江綺羅欣然，依偎在他懷中，可是她的目光很快就冷下來。
因為這一次的記憶真實得讓她害怕，那些記憶碎片能夠拼起一些了。她記得，那天媽媽帶著她駕車沖進了一片湖水中，那些水草的腥氣，肺部灌進湖水的情景都是她真實的經歷。
她為什麽會忘掉那些事呢？之後她又會想起什麽呢？
不過最令她害怕的是那無意識的次元穿梭。她開始擔心自己能否控制住這種力量，如果失控，這次的目標破滅不說，還很可能會波及身邊重要的人。
原力精華進入體內，果然還是有所影響啊。
沒有太多時間整理這些事，很快到了兩位女王正式談判的日子。
鏡羽和司空炎跟隨在江綺羅身邊，三人在西魯衛兵的帶領下，進入龍心宮的戰略會議室。
江綺羅註意到，會議室外的一名士兵正是被穆滄瀾附身的那個叫庫森的西魯人。
兩人目光只是相交了那麽一下，江綺羅已經不動聲色地進入了會議室的大門。
菲娜女皇已經在房內等待著，身邊是大元帥尼祿。江綺羅發現，沈屠公爵竟然也在這裏，看起來，他也和文天澤一樣，投靠了西魯帝國。
這兩人，果然都是為了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，不惜放棄尊嚴的人。
司空炎和鏡羽都曾是煌龍帝國人，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，鏡羽一臉淡定從容，司空炎的神情倒是有些覆雜。
沈屠和他父親司空正宇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好，但是一直對他父親敬佩有加。而司空正宇不屑於沈屠斂財的手段，但對他的科學天賦也十分仰賴。所以兩家時常互相拜訪，司空炎從小就和這個傳說中的大貴族瘋狂科學家見了很多面，從他那收到過不少禮物。
這時，那張蒼白病態的面容上，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正在盯著他，就好像他才是背叛自己國家的那個人。司空炎被那眼神盯的不舒服，把註意力放到了別處。
江綺羅看了尼祿一眼，那壯碩的西魯人並沒用正眼瞧她，只是翹著腿坐在那，姿勢粗魯豪放。
眾人都坐定後，這場談判終於開始了。
“菲娜女皇，我不喜歡拐彎抹角，就開門見山的說一下我方的條件吧。”江綺羅望著對面的菲娜，“你們想在這個星系落腳，沒問題。但是，我代表天演星系，要求你們撤出大部分已占領的行星。作為條件，我方可定期為你們提供鮮血。我們可作為兩個國家相互往來，互不侵犯。”
菲娜聽完她的條件，媚聲笑起來，那聲音很悅耳，連江綺羅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“小妹妹，你可真是太有趣了。”菲娜笑到，“你這個條件，我們可是吃了好大的虧呢，就算我同意，我西魯族人也不可能同意。你，真是天真的可愛啊！”
☆、089 與舊識們的重逢
江綺羅當然清楚，這次與菲娜的談判不過是個幌子，也沒指望她會同意，不過即使是幌子，也必須做到讓菲娜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談判的：“你別忘了，我方不僅有你們西魯最強者雷亞，還有原力精華這件東西。真要打起來，我方未必會輸。”
菲娜依然在微笑，只是那笑容冷了下來：“關於雷亞的事情，我一直有個疑問，希望你可以為我解答。”
江綺羅心裏已經知道這個西魯女人想問什麽了。
“自從雷亞出手協助你們之後，就再沒現過身，我想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麽？作為他從前的朋友和伴侶，我還是很關心他的啊。”菲娜在說伴侶這個詞的時候，故意加重了語氣。
果然，這個女人開始起疑了。江綺羅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了，於是她鎮靜地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：“雷亞正在海心石恢覆精神力，上一戰裏，那威力巨大的核聚變消耗了他太多能量。不過，很快他就可以完全覆原了。如果那時候菲娜陛下想見他，我可以安排。”
其實這根本就是在拖時間，穆滄瀾再怎麽恢覆，也不可能恢覆到全盛時期。她要做的，是完成此行的目的——策反尼祿，造成西魯內部的混亂。
聽到江綺羅這樣說，菲娜其實很惱怒，這小丫頭，仗著有雷亞的寵愛，就忘記自己卑賤的天演下等人身份了？然而，她沒法否認，只要雷亞和原力精華在這群下等人身邊，自己就不能輕舉妄動。
於是她按下怒火，冷笑道：“即使如此，你開出的條件還是對我方太不利了，我不能接受。”
這之後，雙方又談了許久，從領地歸屬問題，談到雙方的權利等，但最終還是沒有結果。雙方約定，兩天後再進行一次談判。
離開會議室前，江綺羅想起一件事，於是問菲娜：“女皇陛下，可以打聽件事嗎？”
菲娜挑起眉看她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煌龍國的舊王晴陽王現在在哪？該不會已經死了吧？”
鏡羽聽到江綺羅問到那個男人的事，也把註意力放到她們的對話上。
“呵呵，那個老家夥？”菲娜不屑地笑起來，“那老東西有趣的很呢，你們要是有興趣，我可以帶你們親自去看看。”
正要答應時，沈屠卻直朝著司空炎走來，向菲娜鞠了一躬：“陛下，我想和這位老友之子談談，陛下不會反對吧？”
菲娜其實對這輕而易舉投降的天演人沒什麽好感。西魯人是武力至上的種族，所有能力低下的人種對他們來說都是下等人。只不過這個男人豐富的科學知識對西魯帝國有利用價值，所以她才答應這個根本不懂任何戰鬥的男人加入了西魯帝國。
她點頭同意了，司空炎看了江綺羅一眼，少女向他頜首。司空炎也有些好奇這個天演叛徒會對他說些什麽，於是就跟著沈屠離開了會議室。
“那麽，你們二位跟我來吧，去參觀那有趣的動物。”菲娜這句話本是說給鏡羽的，誰知那位漂亮的王子竟然完全無動於衷。菲娜興致索然，掉頭給二人帶路了。
看到菲娜失望的模樣，江綺羅在身後與鏡羽對視了一眼，心中都在竊笑。晴陽王和鏡羽的事情，只有她知道。所以就算菲娜再怎麽羞辱晴陽王，也不可能對鏡羽有任何影響。
江綺羅經過依然坐在那裏，大大咧咧喝著一杯鮮血的尼祿，心裏卻開始不安起來。這個男人真的會同意與她合作嗎？自從上次見面後已經三天，這個男人都沒有來找過她。這讓她有些擔憂。
他是這次計劃的關鍵人物，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。
想到這裏時，菲娜已經帶著二人來到晴陽王的寢宮，進去後，裏面卻是空蕩蕩的，沒有任何人。
鏡羽頓時明白了什麽，嘴角勾起一絲快意的笑容。
看到江綺羅有些疑惑，菲娜輕笑：“你們這位舊王還真是個喜歡找樂子的人，如果沒有他主動交代，我們還發現不了這麽有趣的地方呢。
說完，她走到一排古樸的書架前，把其中一本不起眼的書抽動了一下，書架竟然整個向兩邊分開來，露出嵌在墻上的密門。
門開了，菲娜踏進那個密室，燈光自動亮了起來。江綺羅跟著走進去，被裏面的景象震了一下，然後，她瞬間明白，這裏一定是晴陽王淩虐鏡羽的所在。
有些昏暗的房間內，即使用香薰過了，還是很難掩蓋那股淡淡的血腥味。墻上掛滿了各種詭異而暴力的工具。
江綺羅回頭看了鏡羽一眼，鏡羽只是對她搖了搖頭，臉色有些蒼白。她知道，再次來到這個地方，曾經被父親淩辱多年的鏡羽，心中的陰影多少會再次被勾起。
前面的菲娜繼續向深處走去，江綺羅聽到，裏面有金屬的碰撞聲。
來到一處墻壁上掛滿鐵鏈和鐐銬的地方，江綺羅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晴陽王的雙手雙腳都分別被金屬鐐銬拴住，當他看到菲娜走來時，忽然就興奮起來，一邊激動地大喊，一邊就撲過來：“哦主人，我最美麗的女主人！請喝我的血，喝我的血吧！！”
菲娜鄙夷地看著他，擡腳把那個一臉諂媚的老家夥踹開了。然而晴陽王不屈不撓，像條狗一樣再次爬向菲娜毫無廉恥地乞求道：“我最美貌絕艷的女主人啊！您的奴隸請求您享用這卑賤的血！否則您的奴隸一定會傷心絕望到死的！”
江綺羅被晴陽王的樣子給惡心到了，同時也很意外這名曾經的皇室成員，煌龍帝國的統治者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。
菲娜並不理會晴陽王的哀求，冷漠卻又艷麗無比的臉上帶著蔑視的神色：“我說你啊，你的血難喝到極點了。”說完，她走向身後的鏡羽，無比妖媚地搭上他的肩膀，“你瞧，你的大兒子，還有你這最小的兒子都已經在我這裏，這些年輕又英俊的男人才是我想要的極品美味，你還妄想要我喝你這老東西的血嗎？”
晴陽王看到鏡羽的一剎那，臉色白得像紙一樣。
☆、090 以血換血
鏡羽低頭看著自己的父親，卻面無表情。看到曾經讓他身心都飽受摧殘的這個男人淪為牲畜都不如的階下囚，還有剛才那毫無尊嚴的搖尾乞憐，別說煌龍的皇家顏面了，作為一個人的廉恥都已經被丟到黑洞裏去了。
他現在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，高興？滿足？鄙夷？似乎都沒有，他的內心現在一片空白。也許是因為與江綺羅還有她的同伴相處久了，報覆這個男人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，他是死是活，都已經和他不相幹了。
於是他的臉上又戴上那副假面具，無比心痛的樣子：“父皇，您這個樣子，真是讓鏡羽難過。”
晴陽王臉色忽青忽白，忽然就爬向他的兒子，抱住他的腿：“鏡羽，鏡羽！我最優秀的孩子！你幫我求求女主人好不好？讓她喝我的血！樞衍他現在受到女主人的獨寵，為什麽我不可以？朕可是煌龍帝國的皇帝！是最尊貴的皇帝！！”
晴陽王的神情瞬間變了，眼神瘋狂癡癲：“朕才是這個星系的主人！樞衍！你！還有江綺羅那個小丫頭！都應該臣服於朕的！而朕，朕是主人的！你們都應該去死！只有我才能當主人的奴隸！你們去死吧，去死吧！！”
晴陽王喊著，雙手就掐向了鏡羽的脖子，鏡羽立刻退後了一步，被鐐銬上的鐵鏈牽住，晴陽王張牙舞爪，惡狠狠地嚎叫著，卻根本夠不到鏡羽的身體。
他那位長相漂亮的兒子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，梨花帶雨的，一般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意：“哎呀，父皇，我可是您的兒子呢。就算您不喜歡我，也不能殺了我啊。再說了，以前我一直很聽您的話，對您的要求從不忤逆，難道您還不滿足嗎？”
聽到鏡羽這句話，晴陽王渾身一激靈，眼神松懈下來，又變成那副乞求的神態：“鏡羽，我的兒子，原諒我好不好？你母親死的早，我應該代替她照顧你的不是嗎？你長得那麽像你母親，也像她一樣聽我的話，所以我才會……你原諒我好不好？你去替我求主人喝我的血好不好？”
這個老家夥說話顛三倒四的，多半是已經精神失常了吧，江綺羅像看小醜一樣盯著晴陽王。她的心裏倒是很暢快，父親在這個男人的命令下，被嚴刑拷打，然後公開處決，還在父親被處刑前，在全星系人民面前汙蔑父親。
這個男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過錯，他在乎的，只有自己是否坐在這個王位上，是否能夠擁有和享受他想要的一切。
最終，他得到了這樣的結局，未嘗不是一種報應？
鏡羽聽到晴陽王的話，唇角勾起，露出他那小惡魔一般捉弄的笑容，他回頭去看菲娜，恭謹地鞠躬：“菲娜陛下，我父親他似乎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了，這樣的執著對他來說太殘酷，陛下能否配合我，讓他死心呢？”
菲娜眼神一動，看著他俊美的面容：“怎麽配合？”
鏡羽一笑，解開領子上的紐扣，露出自己修長的脖頸：“請陛下品嘗我的血。”
菲娜瞇起碧色的眼睛，擡手拂向鏡羽的脖子。她的確喜好男色，雖然天演人對她來說只是下等人種，但是就算要挑選奴隸，她也必定要選那些面容出眾的，所以，赤景王樞衍現在才會成為她的專屬血液供應者。
現在眼前這個赤景王的皇帝，擁有比樞衍更出色的面容，而且他還更加年輕，這個漂亮男人的血，會是怎樣的極品呢？
不過，這個主動要獻出鮮血的男人，又有什麽目的呢？菲娜作為活了上千年，統治西魯帝國六百年的女皇，當然會對鏡羽這樣的行為起疑。
她用指甲在他脖頸上一劃，一滴血珠滲出，她湊近，嗅了嗅，沒有任何問題。於是，她放下心來，露出尖利的犬齒，張口咬向鏡羽的脖子。
鏡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流入菲娜的咽喉，脖子上又痛又麻。他看著對面晴陽王驚惶失措，幾近崩潰的表情，卻半垂了眼簾，對他的父親露出一個高高在上的笑容。
江綺羅在一邊看得有些心驚。她知道鏡羽的計劃。但這種活吸鮮血的場面可不怎麽香艷。
吸到了足夠的血後，菲娜放開了鏡羽，滿意地舔去唇上殘留的血跡：“果然，你的血，比赤景王的還要美味，對我精神能量的補充也更有效率呢。”
鏡羽捂住自己的傷口，失血後，他的臉色愈加蒼白。
晴陽王看到剛才的情景，終於精神崩潰了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，暈了過去。
菲娜回頭去看江綺羅，發現她正一臉擔心地看著鏡羽，於是她繞到鏡羽身後，用手指去蘸他脖子上沾染的血跡，笑著對江綺羅說到：“天演女帝，你這位部下讓給我如何？我對他很滿意哦。”
江綺羅皺起眉：“當然不可以，他可是我的得力助手，而且還是煌龍國的王子，他的身份和地位，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。”
“只是這樣嗎？”菲娜看著鏡羽，這個男人漂亮的臉上似乎帶著失望的神色，“那麽，用赤景王交換如何？那個男人的身份和地位，比他更高吧？”
江綺羅心中一動，不過還是搖了搖頭，臉上帶了怒氣：“女皇陛下，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敵對立場，他們不是拿來利用的道具，說換就換。”
菲娜眼神冷下來：“小女孩，別忘了，我們現在還處於談判階段，如果你不學會適當讓步的話，我就不會對你們太客氣了，我就在這裏殺了你們，雷亞又能如何？”
鏡羽此時開了口：“綺羅，就讓我去交換吧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啊？”江綺羅看到了鏡羽對她使的眼色，知道差不多該松口了，“雖然他是你最重要的兄弟，你也沒必要這樣做！”
“菲娜陛下說得沒錯，我們確實應該適當讓步了，這不也是你來談判的目的嗎？”鏡羽那自然流露的神情讓人動容，那演技簡直無可挑剔，“而且，這也是我自願的。”
☆、091 人體覆活
“你自願的？什麽意思？”江綺羅露出緊張的表情，鏡羽真是個影帝級別的人生演員，連自己都被帶得入了戲。
“我皇兄以前幫了我很多，而且一直很照顧我，用我自己去換來他的自由，我很樂意。”鏡羽坦然地說著，“所以，答應菲娜陛下的條件，於她，於你，都有好處。”
“你……”江綺羅沈默下來，在仔細思考鏡羽的話。
菲娜看到這樣的情景，似乎相當滿意：“天演女帝，既然他自己都同意了，你還是別那麽倔強了。如他所說的，這樣對你我來說，都是有利的，你得到一位更出色的君王，而我嘛，得到了更美味的長期能量來源。這樣對我們接下來的談判更有幫助不是嗎？”
江綺羅猶豫了許久，捏緊拳頭，露出不甘心的樣子：“鏡羽，如果這是你的心願。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“這樣才對。”菲娜沖鏡羽嫵媚一笑，“那麽，從現在開始，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。”
說完，她又看了躺在地上的晴陽王一眼：“這個老東西，倒是個很好的玩具，把他繼續關在這裏，你們沒意見吧？”
江綺羅笑道：“作為以前想殺他的人，我沒意見。”
鏡羽看著他身邊的“主人”，眼神有些不忍：“雖然他從來不喜歡我這個私生子，但也畢竟是我父親，請別殺他。”
“那麽，天演女帝。”菲娜說著，“赤景王我會差人送到你那裏，你可以回去休息了。”
江綺羅看了鏡羽一眼，對菲娜點了點頭。
司空炎跟隨沈屠來到會議室外的廣場。這裏司空炎也曾經跟父親來過，每次軍事會議後，會在這裏舉行小型酒會，為了自己在軍隊裏的仕途，父親總會破例帶他出席，去認識更多高級軍官和上級貴族。
沈屠那張病怏怏的臉無論什麽時候看都讓人替他擔心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昏倒在地。
他也不耽擱時間，開口問了司空炎一句：“總是跟在你身邊的副提督呢？我記得，是叫陸霄吧？沒有一起來嗎？”
司空炎聽到好友的名字，神色黯淡下來：“他已經犧牲了，在西魯人襲擊海心石的那次戰役。”
“死了？真可惜。”沈屠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遺憾的神態，“如果你們沒有去幫助那個名不副實的天演帝國，這種事就不會發生了。”
司空炎聽到這句話，不禁有些火大：“作為天演人，全力抵抗侵略者的襲擊是我等軍人的使命，即使陸霄他犧牲了，他也是在做正確的事。而公爵你，投靠侵略者，背叛煌龍國，也背叛了天演星系，你這樣的行為真讓人不齒！”
沈屠卻並沒有生氣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：“為人不齒？不不，孩子，一旦丟了性命，就什麽都沒了，就算是再出色的軍官，再聰明的戰略家，一旦死了，就什麽也做不成了。而我，好好地活著，依然能夠享受優越的生活，利用西魯人的支持，繼續研究我那些科技發明，這不是很美好嗎？”
司空炎上前一步，臉色鐵青：“天演星系的普通民眾從來沒被你當回事對嗎？！從以前開始，你就為了斂財而大行腐敗之事，從而導致貴族和平民的矛盾越來越深，新星聯盟的出現，大半原因是你的胡作非為。而現在，你為了保住性命，為了保住所謂的優越生活，就毫無廉恥地投靠了來侵略奴役我們的外星種族？！實話說，你這種行為真讓我鄙視！”
沈屠幹巴巴地笑起來，笑到一半就開始大聲咳嗽，咳到滿臉通紅，差點喘不上氣來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劑喝了下去，這才阻止了自己的肺被咳出來，“從以前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天真的小子，司空正宇雖然也不覆雜，但是比起他，你這個兒子更是單純到愚蠢啊。”
他冷笑著去看司空炎憤怒的臉：“你們司空氏族是軍人世家，最喜歡玩愚忠那一套。你大哥曾經是一個很有趣的人，只可惜，現在也淪為他人利用的工具了，變得和你一樣愚蠢，真是沒意思。”
“綺羅是個意志堅定的領導者，我和大哥都很佩服她，並不是被她利用，你不要用你骯臟的心態去揣測別人。”司空炎咬牙道。
“孩子，你是忘記了，你父親是為什麽去世的嗎？難道沒有那個小丫頭的原因？”沈屠道，“而那個小丫頭，不惜利用天啟之手的危險藥物達到自己稱帝的目的。你覺得她真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？”
司空炎很長時間都不願意想起父親去世這件事了。他知道，那一切都不能怪自己的大哥，或是江綺羅，他不能去怪任何人。他覺得，一切只是命運的安排而已。自己的方式沒有錯，無論是忠於帝國，鎮壓叛軍，或是幫助江綺羅去對抗侵略者，他覺得，這都是他身為軍人應該做的，這是他所堅持的道路，他從不會去質疑。
只是在這條路上，他失去了很多，失去到他自己都已經麻木了。他在陸霄犧牲之後，把好友冰封在海心石的冰川深處，他的心似乎也隨之冰封了，他不再願意去考慮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值得，他只想那麽走下去，直到自己也毀滅為止。
看到司空炎不說話，沈屠滿意地看著他：“孩子，看在司空正宇和我的交情上，我必須勸你一句，有時候夢想和現實無法共存，當你的夢想在現實裏破碎的時候，你就會知道，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活下去，而且還可以繼續實現自己的夢想。”
他繼續說到：“比如，我現在研究的人體覆活技術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司空炎一驚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人體覆活技術。”他重覆了一遍，面有得色，“西魯人的基因序列以及存活方式和我們大有不同，通過他們的技術支持，我發現，人體覆活是有可能實現的。也就是說，一旦我成功了，你的父親，還有你的朋友，都有可能再次覆活。”
☆、092 中二病不用治
司空炎在聽到父親和陸霄可以覆活這句話時，心裏真的動搖了一下，但也只是那麽一下，他沈下臉來對沈屠說：“無論你研究出什麽成果來，和我也沒有關系，既然你選擇與侵略者為伍，我們就是敵人。”
沈屠搖了搖頭，失望地看著他：“果然是個愚蠢的孩子，罷了罷了，你要繼續蠢下去也無所謂，到時候，你可別後悔。”
“這句話應該還給你。”司空炎不願再和這個叛徒交談，轉身離開了。
在返回客房的路上，司空炎遇到了也正在往回走的江綺羅，就和她走在一起。
不知是不是剛才沈屠那番話的影響，他看到少女的一剎那，心情十分覆雜。
感覺到司空炎有些異樣，江綺羅詢問道：“沈屠和你談了什麽？你心情看上去不太好。”
“他說他在研究人體覆活技術。”司空炎也沒有浪費時間，直接說了這個重點。
江綺羅腳下一頓，停下來，司空炎也駐足回身，望著她。
“人體覆活？真的是那個人體覆活？”江綺羅有些驚訝。
“他沒有詳細說明，不過，他在研究西魯人的基因序列上面似乎有了重大發現，看起來很有把握完成這個研究項目。”司空炎皺眉說著。
江綺羅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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